7/16 Athens
跟框框一起旅行,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之前沒有什麼機會做比較,經過十幾天下來,返回台灣前我跟框框有了兩天同行的機會。基本上安排行程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框框行前準備相當充分,我則慣於造訪不熟悉的街道巷弄,慢慢摸索當地人生活的樣貌,於是這兩天的時間裡,除了住在同一個旅館分攤雙人房的費用和一起吃飯,大致上我們共同行動的次數並不多。
許多細節也都可以看見她細膩的地方,我不過是多提了句旅館電梯的問題,這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但她就因此捨棄了熟悉的飯店,到附近尋找問了幾家,找了間價位差不多距離又不遠的旅館出來。
處理事情的明快果決,是我從框框身上感覺到的鮮明特質。
第二天我起了個早,準備晃盪去上禮拜錯過的兒童博物館好好逛逛。本來昨晚說好要一起去的,但早上叫她起床時她哀號著昨晚很吵沒睡好,一直聽到像是重型機車在街上奔馳的聲音,她想要多睡一點。
嗯,也好。
下樓去二樓的餐廳吃了早餐;Hotel Arethusa這家旅館的餐廳相當雅緻,供應的餐點比Hotel Amazon還要豐富一些,我滿意的吃飽喝足之後,收拾了東西,獨自出門。
經過上禮拜的摸索,從憲法廣場到衛城這一帶的巷弄我幾乎都已經摸熟了,我抄小路一邊走一邊愉悅的唱著歌,漫步在週末的雅典街頭;一個雅典的阿伯與我擦身而過,還特別停下來回頭對我大喊:「You sing good!」
走到Student & Traveller’s INN,嗯,旁邊的兒童博物館大門緊閉,看看時間十點才開門,現在也才八點多,不急,再到處晃晃吧!
晃到初抵雅典時我跟嘎嘎第一個逛的街道Dionysiou Areopagitou,細細的把當初匆匆忙忙逛的店家好好細細的逛了一回,不看沒事,這一看才訝異的發現原來這裡就有販售3D的明信片了,並不是我們以為的到了聖多里尼島才有;只是當初我們剛抵達這個國家,映入眼中的所有風景都太過新鮮,所以走馬看花什麼都看了但也什麼都沒看到。
細細的逛過一輪商店,挑了個地方坐下來寫明信片;旅行至今,出國前有留地址給我的朋友們我都寄過一輪了,最後這幾天我想了想,挑出我爸媽分開書寫。
要是很久很久的以前,我大約會只寄一張回家;要是在不久的幾年前,我是壓根兒不會想要寫信回家;但是到了我的年紀已經超過他們一半的這個時光,我比從前多體會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呢!等著接招永遠及不上主動做些什麼。
平靜的寫完兩張明信片,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再次繞回兒童博物館,還是沒開?!
我無奈的詢問對街的店家,店家抓了抓頭,看了看時間果然不對,然後他熱心的帶著我到正門口想要按門鈴把主人叫醒,這時我們一起看見了門上貼了一張簡單的公告。
這公告的大意是:他們出去玩了,九月十八日 再見。
我腦袋中頓時閃過一百萬個我應該上禮拜就算遲到都要走進去的!!!!
告別了好心的店家和傷心的兒童博物館,我一路慢慢的踱回旅館;偶然找到一家位在街角舊書店,進去晃了一輪,發現店內的明信片大特價,十張才1歐!
頓時覺得過去一個多禮拜我們一張2.5歐的買真是買心酸的。
店裡有一本繪本叫做「死月」,因為書名是中文我好奇的打開來看;我一向不喜血腥的畫風,但是難得的這一本畫風雖然血腥卻是相當唯美,我忍不住翻看下去,雖然通本都是我看不懂的希臘文,但是作者的畫風實在動人。我跟櫃檯老闆聊了一下,她告訴我這不是翻譯書,作者應該是西班牙人,只是她喜愛東方的元素,所以拿東方文字(特別是日文漢字)入畫。
後來我第二次帶著框框走進這家店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抱走了這本死月繪本以及另外買了一本希臘對英文的隨身雙語小字典。
離開舊書店回到旅館的路程雖然短,但是有許多可逛的店;我走進精品文具店,以及精品文具店對面的書店,觀看不同國度的文具店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熟悉的東西用不同的風格出現,偶爾也會見到跨國商品,這些都讓逛店的樂趣增加許多。
等我逛完一輪小店,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逼近中午了。
下午在旅館跟框框聊了不少,不知道為何我聊起我這一路上觀察到的哩哩的轉變,聊著聊著框框困窘的說:「小跳,你為什麼一直跟我提哩哩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再提到這個人。」
我歪頭看著她,心裡暗忖女人真是複雜的生物,明明昨天在米克諾斯街頭相遇時就還可以說說笑笑,誰知道心底芥蒂那麼大一塊。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我想了想之後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耶!我覺得妳想知道。」
「我沒有想知道,我覺得夠了我生命中不想再出現這個人。」框框說。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不想再提。」框框說。
我困惑了,試圖在接下來的對話中疏理出個脈絡來。
跟框框進行對話是相當新鮮的一件事,我聊著聊著漸漸的發現,我不太能夠記憶框框說過什麼。與其說我記不住跟她的對話,不如更確切的說,我慣常只記憶有涉及彼此狀態的對話內容;框框的說話有一種慣性,是會順著人們的話勢來搭話找話聊,然後並不太涉及她自身的狀態。
這種對話風格剛巧與我相反,我不太搭理別人的話勢,總是試圖把別人拉入我的話題之中,盡可能說著我想說的事情,而除了跟人自身相關的話題之外我都不太感興趣。框框搭著我的話勢說上幾句,我總會試圖多了解起她的狀態;這樣的對話進行不了多久框框就開始吃不消了。
討論到為什麼框框離開我們獨自行動,就直接涉及到框框對哩哩的不滿;關於這個部分框框都會略過不提。後來當我問到她為什麼什麼都沒說就直接離開的這件事時,框框就不滿的抗議了。
「我都有說好不好!跟哩哩一起住的那幾天我都有試著跟她說,只是哩哩她都不在意。」她說。
「嗯,我不知道妳是怎麼跟哩哩說的,」我想了想說:「但我覺得,當我們說了但對方不在意,當然可以說是對方的問題;但是另外一方面,其實也存在另外一個不衝突的解讀是:我們沒有辦法用能夠讓對方理解的方式來表達。」
框框愣了一下,還是維持笑吟吟的,只是話鋒轉利:「小跳,你不要把你的價值觀強加在我身上。」
我想了想之後聳肩說:「也對,我確實也沒有用妳能夠接受與理解的方式來說。」
哩哩與框框到底發生過些什麼,這些框框說她不想說,哩哩說她不知道,那麼我也不可能搞清楚;感覺的出來框框有相當多不滿和抱怨,但或許是因為框框能夠覺察到我的思考基本調性是「別人的狀態是那個人的功課,我只需要專注在我能夠改變的我自己身上」,她的那些抱怨都沒說出口。
「我就是因為覺得受不了了,又不想跟她吵,所以我才選擇離開。」某個討論的段落她說:「後來看她的態度那樣就覺得更沒有必要處理了。」
我搖搖頭,自從在聖多里尼從嘎嘎那邊聽見這個觀點之後,在這段時間裡我想過很多次了,從一開始的聽起來很合理,到後來漸漸摸清楚我感覺不對勁的地方了:「我覺得就是因為不處理,所以妳們關係才變得這麼惡劣。」
「因為我覺得沒什麼好處理了,不處理也是一種處理。」框框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妳到底在生什麼氣?」我反問:「如果對妳來說真的沒有什麼好處理的話。」
「我沒有生氣。」框框說:「我就是不懂你為什麼一直說我在生氣。」
我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我的感覺之後說:「那是因為妳的語氣、妳的身體姿勢甚至是『氣勢』都透露出妳在生氣,如果妳真的沒有情緒,是不會這樣說話的。」
「可是我真的不覺得我在生氣啊!」框框困窘的說。
「那就更麻煩了,」我聳聳肩說:「那意味著妳根本就拒絕面對妳自己的情緒,所以妳才會說妳沒有情緒。」
「我沒有拒絕面對,我是真的感覺不到。」框框堅持。
「好吧!」我想了想,換了個方式問:「如果妳對這件事情真的沒有情緒,為什麼這麼不想談哩哩的事情?」
「我覺得沒有必要,」框框說:「我覺得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我嘆了一口氣:「妳這回答明明就壓著一堆情緒,還跟我說妳沒情緒?」
「我只是不想再提啊!這樣也叫有情緒?!」框框哭笑不得的看著我:「不想提都不行?」
「嗯,不是不行,而是真的覺得無所謂的人不會這樣說話。」我抓抓頭說。
「那不然會怎麼說?」框框反問。
我想了想,哇咧一時還真想不出來,好像真的不是說話內容的問題而是其他的東西,我苦惱的說:「真的無所謂的人是不管提或不提都不會怎麼樣的!我說也好,不說也好,他們都沒差。但是妳現在是說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這個,對我來說這種『特別拒絕某個話題』就是很明顯的情緒。」
我這麼說完,框框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話題告一段落之後我們出門吃午餐,我先帶了框框去逛我剛剛逛過的書店、文具店和舊書店,然後我們才上街覓食;關於要吃什麼我們的意見還算一致,就是沒啥意見只要不要太貴,正當我們在街頭茫茫然想著要去哪裡找食物的時候,一個提著手提袋從我們身邊走過的阿伯停了下來。
「May I help you?」他問。
我們試圖跟他說明我們想要找好吃的餐廳,這阿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丟出一連串的單字詢問我們:「Delicious?Traditional Greek food?And cheap?」
這麼簡單扼要,真好溝通!我們忙不迭的點頭,這阿伯笑了笑說:「Ok, flow me!」
嘖!我們運氣真好。
跟隨好心阿伯前往餐廳的路上,我跟框框心情都相當愉悅,框框告訴我她獨自旅行的這段期間一直遇到像這樣好心的人,常常有人帶她去吃好吃的餐廳,或者熱心的要教她希臘文;被教過之後她現在已經可以念出看得到的所有希臘文了,只是還搞不懂意義而已。
聊了好一會兒之後提到我們從希臘文發音聊到英文發音,我說起我學了kk音標三次都還是記不起來要怎麼發音,我羨慕的問她:「像是發音這種事情,妳到底是怎麼學起來的啊?」
「呃,發音這種東西需要學嗎?」框框困惑的說:「看了就會念啊!」
我沉痛的看著她:「………跟天才說話真的很痛苦……」
框框無言的看著我,好一會兒之後拍拍我說:「你知道,我是教書很多年,直到我教到學習障礙的學生,才終於承認有學習障礙這種事情。」
真是謝謝妳的承認啊-_-
繞了兩個彎之後,阿伯帶我們走入一個路口有著荒廢大樓的小巷弄裡,然後他推開一家位在停車場對面的小店大門,熱情的跟裡面的店員打招呼。
他把我們帶往最裡面的櫃檯,然後跟我們介紹說這邊的食物是自助式的,我們選好要吃的東西,然後廚師會幫我們烹調料理好端給我們。
我跟框框選了希臘的傳統料理Moussaka,幾道菜和燒烤,然後我們選了個座位坐下來。餐廳內併了好幾張桌子坐了一大群看起來像是學生的人們,在等待的時間我跟框框討論著,這裡應該是那種便宜的當地小店,要熟門路的人才會知道的。
帶我們進來的阿伯跟店員閒聊幾句之後就離開了,離開前還跟我們熱情的打招呼要我們好好的享用這一餐。
等了片刻之後,食物送上來了,Moussaka徹底顛覆了一週前我在衛城山腳那餐吃到的印象,每一個層次之間的味道都分配的恰到好處,一口咬下去整個令我動容。
「好吃耶!」框框也讚嘆著。
我們慢條斯理的吃著,因為看到隔壁的一整群人都有西瓜吃,於是我們吃飽之後還跟店家點了西瓜;在這個漫長的用餐時段之中,我們一開始還很開心,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們看見阿伯又帶了兩個旅客走進來,我們還笑說阿伯真的很熱心。
但是當我們看到阿伯帶到第三組人馬進入餐廳的時候,我跟框框的笑都變成傻眼的笑了。
「看來他是專業的路人。」框框說。
「他根本就是店員吧!」我看著阿伯跟店員在店內的桌子坐下來開始閒聊,手上還是拿著那個讓我們誤以為他要前往某個地方的手提袋:「幸好這家店好吃,不然我們一定很幹。」
「沒錯!好吃真的很重要!」
吃飽喝足我們結帳離開,這一餐總共花掉我們20歐,根據後來一週後被我們推薦來用餐的嘎嘎哩哩組用餐金額推算,這家店應該是以人頭計費,一人10歐。因為根據他們拍的照片,他們點的東西明顯的比我們還要多很多。
之後框框想要再去街上逛逛,我則決定走到Monastiraki捷運站去,去那條路上看看上禮拜我看上的LED燈泡,於是我們約好了差不多晚餐時間回旅館碰頭之後就再次各奔東西。
我依著記憶斜斜的往Monastiraki捷運站走去,穿過古老的哈德良圖書館,然後我踏上了通往OMONIA的那條大路。
整條路空空蕩蕩的,沒有店家開門。
一家店都沒有,連書報攤都沒有開,整個馬路像是死城一樣安安靜靜的,風吹過的落葉飄散在人行道上,整條路連行人都沒有。
是的,我見識了希臘的週休二日。
好不容易我逮到一間還悠閒開門的書報攤,詢問他這邊的店家什麼時候會開門;書報攤老闆聳聳肩說:「Maybe Monday.」
下週一是吧!今天禮拜六,但是我明天就要離開雅典了啊啊啊!
我含淚謝過老闆,哀傷的離開這條空曠的大街。
離開這邊之後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攤開雅典地圖看了看,決定去搭快樂小火車路過兩次卻都沒有進去的國家花園(National Garden)」,來到希臘之後除了大海,我接觸的幾乎都是城市,不管是現代的還是古代的,我忽然迫切的懷念起帶著森林氣息的風。
我沿著Ermou路散步往憲法廣場去,然後迂迴的繞往國家花園去;烈日當頭,我從靠近AMALIAS路的入口進入,只圖能夠快點躲入綠蔭之中。
國家花園的佔地並不算廣,但是也夠讓人在裡面好好的散步上大半天了;我走著走著,挑了一棵看起來不錯的樹下坐下來休息,好整以暇的小睡了一下,直到蚊子把我吵醒才離開。
在國家花園裡面繞了好幾圈之後,我漫步離開這裡返回飯店。
回到飯店的時候框框已經在了,我們小聊了一下,交換了一下下午閒晃的情報;我們一致同意不想再晒到太陽了,決定等待晚一點的夕陽時刻再出門覓食。
然後框框開口延續了下午的話題:「小跳,我後來想想覺得你說的對,我常常會不知道自己在情緒中。」
「嗯?」老實說很多話題我說過就忘記了,框框突然提起倒是嚇了我一跳。
似乎是看到我困惑的表情,框框解釋道:「因為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我男友他也常常說我明明在生氣但是我都說沒有,因為我男友之前已經這樣說過了,你又再說,所以我才覺得很有可能真的是這樣,我不知道我自己在情緒中。」
「喔!」我好不容把離線一段時間的腦袋接回來:「妳男友在做什麼啊?」
「也在當老師啊!他在山上的學校教書。」框框說:「欸!小跳,我記得你提過說你有在帶大學生寒暑假到南投帶營隊,你可以考慮去他學校那邊帶喔!」
「喔!他什麼學校?」
「他也在南投,在信義鄉。」
信義鄉?
我多追問了幾句,然後當訊息越來越清晰,我們赫然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
那個學校我一年前就去帶過營隊,非常十二萬分可以肯定的是他男友那個時候是在學校裡的;換句話說,我跟她男友應該早在一年前就照過面了!!!
呃…世界有沒有這麼小?
「所以我下次跟妳男友見面,要跟他打招呼說:你好,我就是在希臘跟你女友睡同一間雙人房的小跳。這樣嗎?」我歪著頭問。
「我想,」框框當機立斷的說:「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有機會見到他的。」
晚餐的覓食又是一個大挑戰,這是框框提議去吃吃看這邊的中國餐館「筷子」。
「可是我不想要跑到希臘還吃中國餐館耶!」我說:「這樣感覺好笨喔!」
「我以前也會這樣想,」框框說:「可是後來有一次我在旅行中吃了中國餐館,就覺得那是很妙的一件事,你可以體驗看看國外的中國菜是什麼樣子。」
嗯,這個說法不錯,可以說服我。
於是我們出門在附近繞了兩圈之後,找到了雅典的中國餐館「筷子」。
好笑的是雖然我們是亞洲面孔,但是這個中國餐館並沒有中文菜單,我們只能看著菜單上陌生的英文揣測他應該是我們熟悉的什麼菜色。筷子這家店的料理比較偏向東南亞料理,和我們原先期待的台菜料理有一小段差距,但平心而論,是一家吃起來還算不錯的餐廳。
吃飽之後我們再度抄著小路繞進Plaka區,我想要買一些小紀念品帶回去,框框也想多逛逛買個幾罐橄欖油帶走;我們一路走著聊著,細細的看著每一家大大小小的商店,框框喜歡拜占庭風格的繁複花紋,我帶她看了幾家我知道位置的布料店,還是沒有找到她喜歡的款式;繞了一個晚上之後我們提前返回旅館,各自打包行李,準備明天一早搭機回國。
在雅典的最後一晚,就這樣靜靜的度過了?
才怪!
半夜窗外傳來沈重的重低音聲,我們終於搞清楚是昨夜吵得框框不能安眠的噪音,其實是聚集在憲法廣場露營抗議的人們製造出來了。
本來我們都說好早點睡了,也熄了燈各自鑽進被窩裡睡覺;結果我怎麼睡都睡不著。
出去看吧!就這麼一次機會啊!有個聲音在腦海深處這樣說個不停。
我起身,凝視黑暗的房間,決定出門走一走。
既然都要半夜出門了,我也無所謂的穿著睡衣,拿了房卡就走出門,心想這樣就算被搶劫,除了房卡之外也部會被搶走什麼。做好了安全措施和心理準備,我愉悅的跑出旅館。
憲法廣場距離我們下塌的飯店並不遠,徒步走個五分鐘就到了;夜晚的雅典街頭非常安靜,憲法廣場上卻反常的非常熱鬧;安靜的巷弄裡有戒備的鎮暴警車,執勤的警察在打著呵欠。
穿過馬路,踏上憲法廣場,我總算弄懂了重低音的來源;白天用來演講的喇叭,晚上成了年輕人唱RAP的卡拉OK,一群跟我一樣半夜睡不著的遊客和白天抗議的群眾們三三兩兩的圍在RAP的年輕人旁邊,興致盎然的聽著他情緒高張的歌曲。
雖然聽不懂任何一句歌詞,但是人們隱隱約約都感染了這樣熱烈的情緒,在深夜的憲法廣場,聆聽著年輕人激昂的聲音,跟著節奏輕輕的擺動著身體。
我繞走著這個廣場,踏上階梯,看看寧靜的雅典街頭;捷運站旁邊階梯上也成雙成對坐了好些人,看不出來哪些是遊客,哪些又是關心自己命運的希臘人,我在廣場上晃盪了好些時間,直到倦意湧上,才慢吞吞的踱回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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