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日 星期日

疾病的希望

  我要說一個跟過敏有關的故事。
  這是一篇有點落落長的故事文,你要是心情很好,時間很多,那就慢慢看;若是沒有,還請離開換一篇吧!



  過去呢!我是從來不過敏的。
  不管是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拜我家爹娘之賜,我除了先天元氣弱了點,體質倒是相當良好,什麼東西都可以吃,什麼都不會過敏。
  在我國三那一年過了半年把人參當零食吃的歲月之後,先天元氣不足這件事情從此沒有再困擾過我,再怎麼不足,後天把救命補品當零食吃、整杯整杯蔘茶當飲料喝,補了半年別說補不足了,補過頭都有可能。那之後我過了十年的黃金歲月,冬天不畏寒,夏天不懼熱,回氣速度遠高過尋常人家,幾乎等於大開體能和精神外掛。
  然而好景不常,這用錢砸出來的後天元氣終究在某一年冬天的連續發燒中被我消耗殆盡,但那之後我頂多只是一年到頭都在感冒,回到童年時先天元氣不足的狀態除此之外,也依舊保持著吃什麼都可以的良好體質。


  然而這狀況在兩年前發生了轉變。
  兩年前某一天開始,我發現吃完東西之後喉嚨會癢。
  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後來漸漸的琢磨出一個規律來,每逢吃過蝦子,我的喉嚨就會開始發癢,越是新鮮的蝦子反應就越劇烈,速度甚至可以快到剛通過喉嚨吞下肚子,一分鐘之後喉嚨就開始發癢!!!
  幾經嘗試之後我不得不承認,十多年來始終熱愛吃蝦的我,開始對蝦子過敏了!!!
  這實在是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但在幾次不信邪的嘗試之後,我還是頹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我的身體不知為何開始對蝦子過敏,不管是大蝦、小蝦、蝦仁、蝦球、甚至是蝦醬,總之有蝦的料理我怎麼吃怎麼過敏。
  於是,我擁有了一年半載遇蝦不吃的歲月。


  這一年夏天,我偶然的在圖書館假上看到一本挺有意思的書,書名就叫做「疾病的希望」,我翻看了幾頁,就順手借回家細細閱讀。
  這書的觀點挺有些意思的,他花了整整三分之一本書的篇幅闡述他對疾病的基本概念,我細細讀了很久,每一個觀點都相當發人深思。
  很難用三言兩語把這本書的論調說清楚,所以我就直接跳過過程說結論吧!


  根據這個作者的看法,我們可以把疾病視為一種歷程,一個議題出現的時候,我們會經歷過一連串的針對這個議題處理的歷程,很像是攻防戰一樣,第一個防線守不住,就會退到第二個防線、第三個防線,依此類推逐漸深入。
  疾病嚴格來說並不是疾病,而是一個象徵。重要的不是疾病本身,而是他象徵的意義;就像是文字只是一個媒介,重要的不是文字本身,而是他承載的意義一樣。對這個作者來說,疾病就像是文字一樣,僅僅是個傳遞訊息的媒介。
  防線的順序是這樣的:精神(我們的意識)→身體急性症狀→身體慢性症狀→無法逆轉的身體功能損壞→死亡→先天性疾病
  簡而言之,身體作為一個表達的媒介,透過疾病的症狀試圖傳遞那些我們表意識不願意處理的訊息給我們。
  從以前開始,我們對於生病這件事情的描述有諸多和所謂的生活課題是有關係的,這兩者的語言相互映照,彼此譬喻。
  例如,我們會說我們對某人或某事很感冒;意外的打擊可以同時用在心靈和身體層面;我們會說忙昏頭、腦袋快燒掉了、會說心動、壓力大得我們喘不過氣來、會說我們對什麼很過敏........
  呃....對不起,繼續說下去就是幾萬字的長篇大論了,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我們回到故事吧!


  我要說的是,看完這本書之後的八月某天,我一邊切水果一邊心血來潮的想起我對蝦子過敏這件事情,我想著如果從這本書的觀點來看的話,我的過敏這件事情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我試圖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去分析我對蝦子過敏這個身體症狀的意義。
  過敏,嗯,這個詞本身就指出我對「某事或某人或某狀態」是過敏的。那麼是對什麼事情呢?
  我對蝦子過敏,嗯,很好!可是沒有什麼人或什麼事叫做蝦子,所以我該思考的是蝦子的象徵是什麼?
  等等,我過敏發生的部位也很重要,我的過敏部位很清楚的是在喉嚨,喉嚨是「說話」的關鍵,換句話說,這個過敏和說話、表達有關。
  換句話說,就是當我遭遇蝦子時,我的表達就開始過敏。
  這樣看起來好像有點眉目了,退開一點距離來看看這個句子,嗯,很好,剩下的就是要找出蝦子意味著什麼呢?
  我想了好一會兒,蝦子是海鮮,但這答案不太對,海鮮那麼多,為什麼我唯獨對蝦子過敏?而不是螃蟹?所以海鮮這個特性不夠顯著。
  然後我突然靈光一現,想到「蝦子」這種生物的特性。
  蝦子這種生物相當有意思,平常他當然會緩慢的手腳併用的往前走,但是以他的身體設計來說,他真正擅長的移動方式是用力彎曲身體,利用尾部往腹部捲曲時推動的水流,進行驚人的高速倒退彈跳。
  換句話說,蝦子是用「倒彈」在移動的。(「倒彈」用閩南語發音的話,是一個描述某種強力反彈情緒的用語)
  我吃蝦子喉嚨會過敏,把這個意義代換進入這個句子裡面,稍稍為加以組合之後,就可以得到像是這樣的可能句型:
    遇到「倒彈」的事情時,我的「表達」過敏了。
  這意思像是在說:我有倒彈的情緒沒有表達。


  那是什麼事情呢?我繼續往下想,我這人說話向來直接,也不怕得罪人,總是嗆人多而憋話少,要說有什麼情緒是我明明倒彈卻沒表達實在不太可能。我繼續想想,過敏這件事情差不多是這兩年才開始的,這兩年和過去幾年有什麼不一樣呢?
  有的!我很快就想到了答案,兩年前的秋天,我跟我家嘎嘎開始交往。
  這答案出來之後剩下的思考就水到渠成了;與我相較之下,嘎嘎的情緒起伏劇烈許多,我們交往一段之間之後,我漸漸的養成一個習慣,是在她情緒起來時,我會優先處理她的情緒,而把我自己想要反彈的情緒感受都擺到一邊去;但往往疏理完她的情緒之後,我自己的情緒已經被我遺忘了。
  對蝦子的過敏差不多是在我跟嘎嘎交往半年之後才開始的,把這幾個線索全部綜合在一起,我對蝦子的過敏很有可能是因為,我的表意識拒絕處理對嘎嘎「倒彈」的情緒,這個應當被表達出來的情緒感受沒有被表達,於是發展到下一個階段,由我的身體去接受這個課題,以「喉嚨對蝦子過敏」這個形式表現出來。
  想通這個關節之後,我笑了笑,心想現在我知道了,如果以這本書的說法,「意識到課題」這件事情就足以促成療癒的發生。不過我並不覺得想通這件事會對我的過敏症狀有啥改變。我繼續切著水果,很快的就忘記了這一段思考。


  但是幾天之後,我不小心吃下了鳳梨蝦球。你知道這實在是一道很可口的料理,我一時忘記我對蝦子過敏這件事,興忡忡的吃了好幾顆蝦球下去。
  過了十分鐘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剛剛幹了什麼好事;但是,欸?
  我訝異的抬起頭來對嘎嘎說:「欸!我剛剛吃了蝦子沒有過敏耶!」
  我嘗試了好幾次,沒錯,困擾我一年半載的對蝦子的過敏,已經不藥而癒了!!!


  這變化實在太有意思了,我回頭去想想這段時間的歷程,確實,當我意識到對蝦子的過敏很可能是在提醒我我沒有處理倒彈情緒之後,我在面對自己習慣性吞下去的那些小小的倒彈時多了幾分謹慎,也多了一些試圖處理和表達。
  是這些改變讓我趨於完整,這個趨於完整的歷程,就是療癒。既然我已經在意識與行動上都針對表達倒彈情緒這個課題作了處理,那麼,我的身體也沒有必要繼續以喉嚨對蝦子過敏來對應這個課題了!
  我的故事說完了。


  然而這長篇大論,其實只是我想跟大家推薦這本不好讀,讀來也不好實踐,但實踐起來真的很有意思的書而已;雖然書裡後面舉例的有些觀點我不太認同,但那也無妨,真正重要的是,我們都得花力氣去找出屬於我們的詮釋與實踐。
  「疾病的希望」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196494
  希望你也能在閱讀之中,更重要的,在閱讀之後,實踐之中,發現繼續往前走的希望。
  生命如此多采多姿,總是有新的故事和新的冒險可以去發現,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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