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4日 星期五

讓自己快樂─大道慢熟,小技先嚐


  寫下這個標題的時候,腦袋想的其實是倚天劍和屠龍刀的梗(大笑),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朋友有把金庸全套給看完的呢?
  順利的話,這一篇就是身體篇的收尾了(嘆),果然我還是改不掉動輒萬字的壞習慣啊......
  現在是201314,午後,我在蝸居的小房子裡書寫這些文字。
  就在兩分鐘之前,我寄出了參加舞者甄選的報名表,即便我這輩子根本就沒有正式的學過什麼舞(大會操不算的話),或者參加過什麼舞蹈社團。
  我只是,忽然很想,很想跳舞。
  此事容後再提,先讓我們來總結一下現在的狀況。
  故事說到現在,其實已經差不多把能說的故事都說盡了,剩下的都是枝微末節,以及用這些末節所堆積出來的小道小技。
  在開始述說這些小道小技之前,我還是想問問各位,認真相信並且實踐「凡發生的都是最好的」這件事的,到底有多少人?
  然後,到底要遭遇多麼重大的事件才可以使你失去這樣的信心?車禍?癌症?感冒?背叛?離棄?
  或是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件,你依然願意堅信,凡發生的都是最好的?
  這是我的小小探問,以及,面對這些疑問,我所擁抱的一點心得。










  2009年,我接觸了人體使用手冊人體復原工程這兩本書之後,我被書本裡的論點打動,開始思索起我過去不曾認真思索過的身體狀況。
  從小,是的,從小我們就被教育,生病了就應該要去「看醫生」,但有一天我忽然間驚覺,這句話「怪怪的」。
  生病要看醫生?
  並不是語言邏輯的問題,而是遠比這還要更基礎一點的,關於這個動作背後的動機問題。
  生病了,當然我們都想把疾病治好;但,生病不也正是一個機會,讓我們得以更進一步認識自己的身體與心靈狀態嗎?
  會有這樣的觀點當然是得力於在2011年盛夏閱讀的「疾病的希望」這本書,這本書提出的觀點,認為疾病不管是身體疾病或者是心靈疾病,其實都是同一道光譜的不同位置,基本原則都是共通的,就是反映出我們當前應當面對的課題。
  疾病的語言和關係的語言是非常接近甚至是一致的,像是,我們會說我們對某人「很感冒」,或者說,我們對什麼事情「很頭痛」....諸如此類,例子不勝枚舉。
  喔,我當然不是鼓勵生病不要去看醫生,而是,我想釐清「為什麼想要看醫生」這件事情。
  在我童年的時候,醫療是很昂貴的資源,非得到要命的狀況才會去醫院;雖然我想有很大的可能是因為我家就是中醫草藥鋪,基於職業自尊和自信我家父母大約也不太願意去醫院。
  但這件事情在這十多年來有著劇烈無比的改變與傾斜。
  這種改變和全民健保的實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我無意在此大談醫療廉價化的問題,我想說的是,當醫療變得如此便宜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是增進了我們的健康,但實際上,是不是我們也因此失去了對我們自己的身體有更深入認識的機會?
  喔,是的,我確實不喜歡生病。
  就像寫這一篇文章的這個時候,我的左後腰某個特定位置已經隱隱作痛了四、五天了,我還在一點一點的摸索和試探到底痛點在哪?什麼動作會觸發這個痛點,以及更重要的:找出為什麼會開始痛?要怎麼讓他不會痛?
  痛是一個重要的訊息,告訴我們身體的運出出了某種問題,發生了某些阻礙;針對這個訊息,我可以嘗試幾種解決的手段:
  一、吃下止痛藥,阻斷大腦對訊息的感知。
  二、去醫院報到,給醫生檢查。
  三、拿出塵封一段時間的太極導引鬆身動作出來練習,把腰胯鬆開(因為推測腰痛來自腰胯部位的緊繃)。
  四、下禮拜就要進行第三次的排肝膽結石,先忍著等排完肝膽結石之後再說。
  五、靈氣治療,我會的至少有天使靈氣和擴大療癒,後者每天都有練習但沒有紓緩(也有可能是本來應該更嚴重但幸好有每天練習所以紓緩了只剩下微痛),前者倒是還沒試過。
  六、按摩,找人按摩或者自己按摩。
  七、去礁溪春和泡溫泉,根據經驗,這對某些冬季的不知名疼痛有奇效。
  八、內觀(略懂,但一直懶得花時間做)
  光光就只是一個身體的疼痛,就可以有五花八門的解決方案。對我來說這些方案每個都很有價值,但真正的價值在於哪一個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會開始痛?










  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得回到更根源的問題去,就是我對我的身體到底有多少認識?
  很慚愧的,我並不太認識我的身體。
  我是在排完第一次肝膽結石之後,才發現我晨跑時的呼吸節奏原來可以拉長到八吸八吐這麼大的幅度(並且是突然間從四吸四吐跳躍上去的!),我常常是在身體酸痛的時候,才發現我慣用什麼特定的姿勢;冬天的時候總要拉了肚子才發現雙腳保暖不夠很冰冷,我的身體有千百萬個訊息,但我只認識其中一點點。
  對我來說,這些小病小痛,每一次都讓我更加的認識我自己一點。
  光光只是觀察病痛的本身就可以得到無數的訊息,就以這個腰痛來說好了,為了緩解疼痛,我開始嘗試用不同的重心站立(例如腳尖離地,或者腳跟離地,重心位置就完全不同)、交換慣用腳、坐姿改跪姿、或者重新讓身體伸展,做一做很久沒做的M字腿後仰躺平(昨天晚上做的,身體喀喀叫了好久才順利躺下)。
  這些緩解疼痛的嘗試都進一步的讓我認識到身體平時的慣性是什麼?因為慣性,導致了身體累積出當前的病痛;要緩解病痛就得先認識自己的慣性是什麼,接著才是想辦法去改變慣性,試圖找出更順暢的運作方式。
  沒有認識,就沒有改變。
  這些認識都不是醫院可以給我的,我的意思是,一個微小的重心移轉就可以讓我體會到天堂與地獄的分野,而這個過程只能依靠自己的摸索,頂多加上一個好老師的引導(但好老師很難找啊QQ),醫院,真的不能幫助我什麼。
  這跟感冒一樣。
  對前文有印象的人,或許會記得我輕描淡寫的提過我有一年的冬天都在鼻水不止的狀況中度過。後來我發現,只要不呼吸到冰冷的空氣,就可以緩解這個現象。於是我進入了帶口罩睡覺,以及帶口罩工作這種狀態;雖然還是呼吸不順暢,但總也是緩解了不少。
  更進一步的閱讀了人體使用手冊的概念之後,才理解這是身體對寒氣的反應;但說到要處理與根治身體的寒氣,那一整個就是漫漫長路,知易行難。
  我漸漸的發現,正因為我們從小就被教育「生病了要去看醫生」,以致於我們根本沒有想過,生病了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讓我們可以認識自己的身體。
  有多少朋友有白天很累,晚上卻睡不著或睡不好這種狀況的?容易嘴破,或者熬夜通宵之後補眠,卻怎麼睡都還是感覺疲倦睡不飽?
  然後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因為白天透支導致身體被迫使用肝的能量,而使用肝的能量就會有個同時引發的現象叫做「肝火」,肝火旺盛直接導致身體處在「燥」的狀態裡,燥,所以難以熟睡,導致就算睡了也無法真正休息到。
  說起來很複雜,解法卻很簡單,倒下去睡覺前用手指按摩腳背上的「太衝穴」,從痛按到不會痛,接下來躺平就包你一夜好眠。
  有這麼簡單?
  是的,我第一次看到書本上提及這樣的解法的時候也一整個半信半疑,後來照表操作在自己、閃光,以及身旁無數的朋友身上,除了挨了幾下踢之外,效果真是屢試不爽;印象最深刻的是用在一個咖啡店工作的朋友身上,據他說他已經一兩年沒有熟睡過了,當晚我一按,他直接從站姿慘叫著倒下在地上翻滾哀號,等到我按到他的太衝穴不會痛,他幾乎就快要睡著了。
  過幾天再遇到他時他告訴我,那天晚上他打烊關了咖啡店的門,根本等不及回宿舍,就直接倒在店裡的昏睡到隔天中午,醒來吃驚的發現,自己有了闊別好久好久的「真的睡著」。
  但這麼簡單的動作,從小到大,卻沒有任何人告訴過我;就連中醫草藥鋪的我家父母,睡不著也是吞安眠藥了事。
  與此相似的還有眼壓高導致眼睛痛的時候,可以按摩腳外側的僕參、申脈兩個穴道,一樣從痛按到不痛,眼壓就會下降。
  這些簡單易學好用的小技背後都有脈絡悠遠的大道,但在理解大道之前,用用小技調節日常生活也是挺好的。










  與此類似的際遇也陸續的發生在閱讀過「跑步,該怎麼跑」以及「神奇的肝膽排石法」之後。
  前者帶領我開始思考怎麼使用自己的身體,「跑步傷膝蓋」到底是鐵則,還是只是因為使用了錯誤的跑步姿勢?
  後者則以一個更完整的脈絡闡述身體的運作方式(並且非常令人驚豔的全程使用當代西方醫學詞彙來描述,而非東方中醫語言),然後將身體許多疾病的發展歷史接露出完整的脈絡與關連。
  閱讀完人體使用手冊,你會知道肥胖不是因為吃太多,而是營養不良,這個看似衝突的結論卻有著背後完整的脈絡;閱讀完神奇的肝膽排石法,你會知道許多身體的不明疼痛和長期疾病,和肝臟與膽囊內的結石有密不可分的遠近關係。這些都是「知識」上的理解。然而,更重要的是,我們理解了這一切之後,到底花了多少氣力去真正的實踐他?
  在每次遭遇病痛的時候,我們花費了多少氣力去檢視與摸索自己身體的真實狀態呢?還是我們就乾脆的把擺佈我們身體的責任丟給醫生,然後聽從醫生的所有建議?
  我認真的照著書本上教導的方法下去練習關鍵姿勢跑法,確實讓我越跑越輕鬆,從去年十月開始,我每天早上到七星潭的礫石海灘上跑步,就非常深刻的體會到,採用正確的關鍵姿勢跑法,和傳統的跑法,確實會造成重大的差異;前者落腳極輕,只會踩出淺淺的印子,後者每一腳都會深陷下去,跑不了多久就會把氣力消耗殆盡。
  這種跑步經驗也喚起了從前練習截拳道的記憶:越能夠在動作之中放鬆,就越能夠減少氣力的虛耗。
  我們的日常生活之中,到底有多少動作,是因為我們因為不認識自己的身體,也不明白恰當的力量使用方法,而憑空不斷的消耗掉自己氣力的呢?
   我在認識自己身體的路上越走,越是詫異於過去的自己,抱怨身體很差卻從不真正採取行動去改善的模樣。










  於此之間,我也在New Age版看到了有板友推薦眼睛的自然療法貝茲法
  一開始我嗤之以鼻了一下,後來認真下去一篇篇閱讀之後,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輕蔑是源於多麼漫長的被教育過程。
  教育,教會了我們相信權威,而輕易的對挑戰既有概念的說法投下反對票。
  我在練習貝茲法,以及之後推廣給身邊的朋友的時候,不斷遭遇這樣的嗤之以鼻。即使我的眼鏡已經拿掉,從近視度數475度進步到可以裸視開車,依然有人會笑說:你那是老花眼吧!
  我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到,舊的經驗如何阻擋我們認識新的方法。
  我們是這麼輕易的就相信那些廣泛流傳的資訊:節食瘦身、跑步傷膝蓋、近視除非用雷射手術不然不可逆轉、膽結石只能動手術摘除膽囊、....然後面對與這些既有資訊不同的作法時,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嘗試看看,反而是找出方法「證明這些作法有問題」。
  我們,都傾向維持既有的慣性。如果以NewAge的說法來說,累積的慣性,就是業力了。
  我們花了多少氣力認識並且消解自己的慣性?










  然後是的,我不曾跳過舞的。
  從小到大,我不曾想過我可以跳舞。我喜歡唱歌,雖然總是五音不全,我唱歌的時候也會扭動一下身體,移動的時候我偶而會彈跳飛奔,但跳舞?
  我真的沒想過。
  但和許芳宜相遇的那個午後,有些什麼漸漸的滲入我的心底了。我想起,其實我想過要跳舞的,在國小六年級的時候,我有個喜歡跳土風舞的班導,有一天自修課的時候她心血來潮,問我們有沒有人要學跳舞?
  我鼓起勇氣跑出去了,跟其他五個女生站成一排,跟著老師的指示試著做扭腰的動作。
  那天後來學了些什麼我記不得了,我只記得老師說了句:小跳,你太僵硬了,放鬆一點。
  那是個很小很小的經驗,但後來我幾乎不曾跳了。偶爾看到跳舞的電影時會心動一下,但馬上就會自嘲似的笑一笑,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
  這個看似理所當然的「知道」,卻成了橫亙在這條可能的路線上巨大的障礙。
  20121230,許芳宜再度帶領她的舞者群,來到花蓮演出「身體要快樂」的場子。
  我去看了第一天的場次,說實在話,舞者跳的並不算頂好,但跳舞的他們卻非常,非常的快樂。在此之前我看過幾場經典的演出,像是無垢的「觀」、雲門的「九歌」,都很厲害,但或許是因為狀態相去太遠,都僅僅感覺震撼,而不及這場的侵心蝕骨。
  我被那樣的情緒渲染了。
  回到家之後我打開網路,查詢了許芳宜在台北的舞蹈工作室,立刻就發現兩條重要的訊息:
  一、這群年輕的舞者是冬令身體工作營的授課老師,其中也有這一天看舞時我很喜歡的那個舞者的課。
  二、一月中旬,有舞者甄選會
  我下載了報名表打開一看,裡面的學經歷欄寫著「學校/舞蹈社」與「演出」。
  我這兩者都沒有-_-|||
  我當場就打消了念頭。
  但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忍不住打開這個網頁看一眼,又一眼,一遍看過一遍;我確實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成為一個舞者的,然而,為什麼不試試看呢?就像我從沒想過近視之後可以有不需要再帶眼鏡的一天,但我也嘗試並且做到了一樣。
  終於今天我鼓起勇氣打了電話到工作室去詢問:「請問,我在你們網站上舞者甄選的消息,我想問那個........那個我從來沒有跳過舞,也可以去徵選嗎?」
  「可以啊!」電話那端的人兒笑著說。
  接下來半個小時,我填好了報名表,然後在電腦前啊啊啊啊叫個不停,走來走去,上了兩次廁所,打開臉書刷了N次,打開線上漫畫連載網站和小說網站,把最新連載看過一遍,中間伴隨無數次打開檔案看著已經填好的報名表繼續啊啊啊啊叫個不停,一面吶喊著:我一定是瘋了才會住在花蓮然後去報名台北的舞者甄選而且我根本就沒有學過跳舞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我終於,複製貼上了E-mail位址,打開G-mail把報名表寄了出去。
  然後,平靜下來之後我也吃驚的發現,我之所以會這麼嚮往卻又這麼抗拒,只是出於一個很小很小的理由,就是,我不覺得我可以跳好舞,去了也是丟臉。
  即便我深深的覺得受到了機緣的召喚,並且耗費了好大的氣力在反覆自我說服,都難以抵消這種根深柢固的自我認知。
  我們,到底有多少決定是出於自由,還是出於慣性?
  如果不曾了解這些其實只是慣性,而認定這就是「自己的喜好」或者「本來就是這樣」,那我們會因此錯過多少風景?










  凡發生並且遇見的,都是最好的,我越來越虔誠的相信這句話。
  願這場文字世界的相遇,也能成為你們探索身體與認識慣性的開始。


             (身體篇 完)
               (待續)

1 則留言:

  1. (嘆),果然我還是改不掉動輒萬字的壞習慣啊......
    (搖頭),不…,小跳,我愛你的萬言書。

    身心能夠整合,處處是天堂。

    祝 面試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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